别乱住民宿:你短租了别人的房间,别人把你拍成短片 | 夜行实录0064
魔宙所发的是半虚构写作的故事
「夜行者」系列是现代的都市传说
大多基于真实社会新闻而进行虚构的报道式写作
从而达到娱乐和警示的目的
2016年9月,周庸参加了个婚礼,新郎新娘都是他大学同学,他还感慨,说毕业没分手的就这一对儿。
没俩月,这两口子就求上门了——他俩婚房被人偷了。
整所房子被搬空,连内衣内裤都不剩。
他俩报警后,警方调出监控,偷东西的人拉了两趟才运完。
雌雄大盗偷光了婚房
我问周庸是入室盗窃么,他说不是——这俩人结婚后,请了个长假,空出二十多天,去东南亚自助游。
他们走前把房子挂在住家短租app上,让父母抽空帮忙打理。
没想到,俩人回来的前两天,最后租房的一对男女,把家搬空了。
他们报警后,发现这对“雌雄大盗”用的是假身份证。
我问不是报警了么,怎么还找你调查。
周庸说他嘴欠,在班级群里问有什么需要帮忙,没想到他们让周庸帮忙调查。
他抹不开面儿,就答应了。
他们用的是假身份信息
骂了他几句,我俩去朝阳大悦城吃了顿午饭后,去了他被偷的同学家,百子湾附近的现代小区。
进门后,周庸扫了一眼,说你家采光不错。他同学说是,都被搬空了,所以比较通透。
我看了一下,除了马桶和洗手池,啥都没了,连坐的地方都没有。
我四处检查,看有没有小偷留下的线索,然后发现了点有意思的东西——这栋房子里,每个屋都有烟雾报警器。
烟雾报警器
我问装这么多烟雾报警器干嘛?
他说就怕租客抽引起火灾,所以装这么多。
我发了条微信给周庸,让他把人都带出去。
周庸立马拽着俩同学下楼,说烟瘾犯了,让陪着去抽根烟。
他们出了门,我开始找能登高的东西,上去检查烟雾报警器。
正常的报警器,四边入烟口都一样,但厕所和卧室的报警器,都有一边不太一样,好像里面有东西。
物资里只有一个宜家木架子能垫脚,应该是便宜,没被搬走。
宜家木架
这架子特晃,容易摔。
我看了下,卧室的报警器在墙角,我搬架子过去,靠在墙上,爬上去检查了一下,从有东西的那边,拽出来一个微型摄像。
型号非常新,是最先进的,全角镜头,能旋转能调焦距——还有人在报警器后面的电线上,接了个小插座,让它能一直有电。
微型摄像有个小卡槽,里面是张128G的内存卡,我伸手把卡拿了出来。
烟雾报警器里的摄像头
他们回来后,问我找到线索没。
我说没有,跟他们一起去物业,看了大门监控拍的小偷搬家——“雌雄大盗”用的车牌是假的,警方已经查证过了。
看完监控,我拽着周庸回到车里,拿出读卡器,插入那张128G的内存卡,用电脑读取。
里面有几个文件,最新的是10月20日,周庸同学家被盗的那天。
点开那天的监控,一对男女正在来回搬东西,能很清晰的看见脸。
周庸在旁边抽烟,说卧槽:“这就找到了,我给他们打个电话”。
我让他先别打,现在有个问题没搞明白——这个微型摄像,到底是谁装的。
摄像头拍到的场景
如果是周庸同学装的,他们没把它交给警察,肯定是不想让人知道。
周庸说点点头,说明白了:“徐哥,你打开最开始录的画面,不就知道谁安的了么”?
我说不行,这种新型摄像,是连着Wi-Fi的,安装的人可以在线下载、删除里面的内容,要是拍到了自己,肯定已经删了。
新型摄像有很多功能
我挨个视频检查,里面的内容被删减过,留下的都是些比较隐私的视频。
其中有两条最让我俩震惊,编号IPC20161016和IPC20161018的两个视频。
IPC20161016里面,是一个穿着衬衫的中年男人,和一个小男孩,看起来像是父子——男人进屋后拿出零食给男孩吃,然后自己去洗了个澡。
洗完出来,他让男孩也去洗澡,然后俩人没穿衣服上了床,开始进行一些亲昵行为。
男人让男孩躺下,给了他一个iPad,让他趴着玩,然后他趴在了男孩身上……我和周庸看了几眼,赶紧关掉了。
强忍着恶心,我俩又继续看其他视频,在IPC20161018里——还是那个中年男人,但男孩换了。
这个男孩不太一样——很不配合,一直在甩胳膊,嘴里骂着人反抗。
中年男人抽了他一耳光,扒光他衣服时,周庸看不下去,把视频关了。
视频里的卧室
他点上根烟,说徐哥:“恶心,这tm还算是人么,肯定是这孙子装的摄像,拍儿童色情片卖钱”。
我说有可能,但也不一定——那俩男孩没啥反抗能力,他完全可以拿手机摄像机拍,没必费劲装个微型摄像。
而且对于色情片来说,从上往下拍,不是好视角,卖不上什么钱。
周庸抽完烟,冷静了些:“不能真是我同学装的吧?”
我说不知道。
我让周庸给他同学打电话,要租住人员信息——房子总共租出去二十多天,十几波人住过,一个一个对,也不费劲。
他说成:“不说微型摄像的事儿”?
我说不告诉:“就说之前的房客里,可能有同伙提前踩点。”
下午周庸的同学打来电话,说租住人员信息搞不到。
他们给住家app打电话,要身份信息,对方不给,说要保护用户隐私,能提供的,只有姓名和电话号。
我俩要来电话号列表,找到16日和18日,带男孩开房那人的信息,给他手机号打了过去,结果停机了。
租客的信息表
托在通讯公司上班的朋友查了一下,这是张不记名的手机卡,这人完全没留踪迹。
我想了一天,把周庸叫来,说想继续调查,只有个破费的方法。
周庸问什么破费的方法:“钱我出了”。
我说这样——他同学的民宿,已经有几天没开了,微型摄像一直没连上过Wi-Fi,安装的人,如果不是周庸的同学,现在一定很懵逼,不知道发生了什么。
如果这间民宿开业,他很大概率会来检查下摄像,毕竟这两套设备加起来,也得几千块钱。
第二天,周庸去找他同学商量,说帮他们买一部分家具,将房子再挂出去几天,他们答应了。
三天后,我们把房子挂在了住家app上,在周庸往里搬家具时,我拿了两套微型摄像,把卧室和洗手间原来的替换掉,连上了Wi-Fi。
我用新摄像头替换掉了旧的
之后四天没啥异常——我俩在楼下车里蹲点、看监控,如果住进来的人没什么疑点,我俩就会关掉摄像头。
第五天,住进来一青年,叫孔非——他进屋放下东西,搬个凳子,直奔卧室的摄像头就去了。
因为离摄像头很近,我们通过手机,能很清晰看见他的脸,挺清秀的一个人。
周庸正跟车里抽烟,没抽两口就扔了:“徐哥,这不是性侵男童那人啊”?
我说上去问问,他想干什么。
上楼敲了敲门,我说是房东,要取点东西,让开下门。
孔非挺谨慎,和我对了一下他的个人信息电话,才打开门。
门一开,藏在侧面的周庸就冲了进去,我在身后关上门,跟他合力把孔非推倒在沙发上。
孔非死命挣扎,喊得嗓子都哑了,他声音有点细,高声喊时跟姑娘差不多。
我怕被人误会,赶紧把拆下那两个微型摄像扔到他面前,说别喊了。
孔非装傻,问我们这是啥。
我掏出手机,给他看了他拆烟雾报警器的照片,又从他背包里翻出一工具箱:“这是住民宿该带的东西么”?
孔非还带了个工具箱
他的包里,除了工具箱,还有身份证。
我怕他跑了,拿起身份证,想用手机拍下来,结果身份证一入手,就感觉不太对——这是一假身份证。
真正的身份证,摸起来应该有凹凸的感觉,孔非的这张身份证,一摸就是假的。
身份证一摸就是假的
我说得,哥们,先不说偷拍的事——买卖使用假身份证,是违法行为,轻的三年,重的七年,要加上偷拍,没个六七年够呛能出来。
他有点害怕了,低头不说话,我说你别紧张:“咱又没什么仇”。
孔非抬起头,问我想怎么解决。
我没回答,问他拍的那些视频都看过么,他说看过:“留下来的,都是我没删的”。
周庸问他拍这些干嘛,卖片么?
他说不是,他在为一个叫隐秘生活的app工作——收集刺激的直播视频,这些微型摄像什么的都是公司报销,总共能给报销7套。
怕我们不信,他还拿出购买7套摄像的发票照片给我看——开的确实是公司发票,写着北京无限制有限公司,税号是91110105xxxxxxxxxxx。
孔非给我看的发票
我以前查过一案子,在夜行实录0040里写过。
有些摄像直播的APP,可以破解弱密码的家用摄像头,直播你的家庭生活。
想看比较刺激的房间,就要单交钱——我问孔非,是不是在人为制造这些“刺激”的房间。
他说不是:“我们属于两个商业模式,他们这是违法”。
周庸说哥们,能不能有点数:“你TM也违法了”!
这篇里我有写过
比起直接入侵人家监控的app,隐秘生活确实稍好点——他们先录下刺激的东西,剪辑到关键时刻就停。
举个例子,如果一个恋童癖看见孔非盗录的视频,他会看到那个中年男人,把男孩抱到床上,开始脱男孩的衣服,然后画面就卡住了,出现一个提示:成为顶级VIP可继续观看。”
总有一些热血上头的傻x,会花188块,充个顶级VIP——他充完钱后,会发现,画面还是卡着不动,一会终于缓冲了,视频又回到刚进门脱衣服的情节,永远就这一段。
这段视频根本不是直播,只是一段稍带露骨情节的MP4。
可怕的是,每年有几百万人上当充钱,这是个价值几亿的产业链。
这是个每年七亿的产业链
为了验证孔非没骗我,我用app解析软件,解开了隐秘生活app的安装包,里面的视频都是下载好的,全是mp4格式。
周庸拿备用的安卓手机,下了一个隐秘生活app,发现首页有各类吸引人充会员的内容——黑丝、娈童片、GV……什么都有,但都是直播偷拍模式的。
所有有癖好的人,都能在这儿找到属于自己的分类——一旦有人忍不住充了钱,就会发现,首页能看的,就是这款app的全部内容了。
我问孔非,他们就放一小段,为什么非得花大价钱偷录,直接花钱买点不行么。
他说不行,用老片或者演的,老狼们一眼就能分辨,只有在家庭旅馆录出来的真货,才能让这些人充钱。
隐秘生活app
周庸翻了一会隐秘生活app,说徐哥你看眼这:“是不是那孙子”?
我接过手机一看——还真是那个中年变态,带着那个甩胳膊骂人,不愿意的男孩,但地点却不是周庸同学家了。
因为只有一小段,不涉及关键剧情,我反复看了几遍——上次因为不想看,没仔细观察,以为那个男孩挥胳膊骂人是反抗。
但今天再看另一段视频,感觉有点不对。
那男孩甩胳膊和骂人,好像有点不受控制和抽动,而且他骂人基本就三句:“操、CNMD、CTMD。”
这让我想起一种病,一般在青少年时期发病,肢体抽动并不停骂人,得病的一般都是男孩——这病叫抽动秽语综合症,这男孩越看越像得了这病。
我觉得那男孩有秽语症
隐秘生活app上,还有其他五个中年变态的视频,他最常带着的男孩,就是这有秽语症的男孩。
我问孔非,这些视频都是跟哪儿拍的,他说都是附近的民宿。
民宿不像酒店,和公安没有联网,入住不需要验证身份证,成年男子带男童开房,住酒店监控多,也引人注目——住民宿会被认为是父子。
让他把这几个地点标出来后,孔非问我俩,能不能放他一马,他没做什么太伤天害理的事儿。
周庸很生气:“遇见这事,你不报警,也不管,还TM不够伤天害理?”
我说这样吧:“你不是藏了很多摄像头在附近么,只要那男的出现了,你马上通知我们,别让他祸害孩子,咱就两清。”
他说行。
孔非走后,周庸特生气,问我怎么就放过他了。
我说现在最重要的是把孩子救出来——最后再报警,向网监举报,一个都跑不了。
四个民宿地点,连带周庸同学家,都在百子湾附近,正好能连成个小圈。
很有可能,这就是中年变态的活动范围。
变态中年人的活动范围
这个中年人,总带着秽语症男孩,他俩可能是一家人——如果他们是父子之类的关系,可能在附近医院看过病。
我和周庸拿着照片,三天内问遍了圈内有儿科的医院,尤其是治疗秽语症的医生,没人见过这俩人。
第四天,周庸问我要不要扩大范围找找,我说再等等——这个圈内,包括小学在内,有什么孩子集中的地方,都去看看。
我俩每天放学时,都去询问老师和孩子,但一直没找到知情人。
三天后,这个圈内我俩没去的,就剩下一所孤儿院。
最后去,是因为去孤儿院需要提前申请——要跟随义工组织一起,还得提前进行十分钟的培训,告诉我们说话要注意方式,甭提及孩子身体的残疾。
孤儿院义工申请表
我俩买了一大堆水果和乳制品带去,工作人员对我们的态度都很友善,尤其是周庸,特别受女老师欢迎。
在我的示意下,他一直在套词儿,想问出有没有得秽语症的孩子——老师们说没有,孤儿院的孩子一般都身体有缺陷。
行为缺陷,身体没毛病的,很少会被抛弃。
当了一天义工,完全没线索,周庸很沮丧,说查不下去了徐哥:“咱报警吧”。
我说成,出门就报。
孤儿院的大门边,有一个照片墙,靠左边贴着最新的照片——星星闪光童星经纪公司,组织留守儿童与孤儿院活动留念。
我看了眼照片,站在最中间,和院长一起的男人,就是视频里的中年变态。
给周庸使了个眼色,他带着几个女老师往这边走,我示意他看照片,他看了两眼,说卧槽。
照片墙
女老师们问咋了,周庸说没什么:“你们还和童星经纪公司有合作啊,是有孩子要演戏么?”
老师说不是,陈总是个爱心人士,自己做儿童产业,还特关心留守儿童和孤儿院的孩子们,这次是他组织留守儿童进城玩,要培养他们当童星,顺便带到孤儿院来,让孩子们一起闹闹。
周庸又问了些问题,关于星星闪光童星经纪公司,以及那个叫陈文伟的老板,发现她们也不太了解后,我俩出了孤儿院。
出了门,周庸掏出烟点上,说徐哥,我忽然感觉脊背一阵发凉——对孩子做出那种事情的人,竟然一直从事儿童相关产业:“还TM是一爱心人士,卧槽,什么事儿啊,太JB糟心了。”
我也抽了口烟,说是。
回去后,我开始调查这个陈文伟——通过工商局的公示信息查询,陈文伟有两家公司,还是一家慈善私募基金的主理人。
两家公司,一家是星星闪光童星经纪有限公司,一家是极致信息网络科技有限公司,童星经纪公司很有名,举办过很多儿童模特赛之类的。
工商信息
另一家公司不出名,但他们的注册地址,都在南城的彩虹产业园。
晚上9点,我和周庸在宋家庄附近的京虎门吃了顿涮肉,开车去了彩虹产业园——说是产业园,其实就是一四层楼,带个破院,看门大爷用手机在看成龙的老片,对我俩进门一点反应都没有。
进了楼,我俩到315室,玻璃大门已经锁了。我拿出铁丝,把锁打开,戴上帽子,进了屋。
用扫描仪扫了一圈,屋里没监控,我打开手机,绕着屋里转了一圈——这公司还挺大,但大部分是童星经纪的地儿,极致信息网络科技,只有十来个座位。
我和周庸挨个打开童星经纪公司的电脑,什么都没发现,但在极致信息网络科技的电脑里,我发现了一些有意思的聊天,都在QQ上。
他们的电脑上,都存着一大堆QQ号,全部保存密码。
我登录这些qq后,发现它们全是用来聊天的——和初中生、小学生。
这些人自称童星经纪,要“招聘童星”或者“组合招人”。
他们诱惑女孩,进了公司就能见到当红小鲜肉,然后借口视频面试,向未成年人要裸照、视频,然后将这些都存起来,统一卖给色情网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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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在浏览器的历史记录里,找到几个色情网站,其中有一个叫“超品男孩”,网站上有一排男童局部打码的照片,下面还有标价。
最后是有需求,联系电话。
记下电话,我打了过去,对方一开口,就问我要什么服务。
我问都有什么服务,他说很全:“你想要的都行,不死人就行,伤了得加钱。”
我问他年纪都多大。
他说北京的都是十到十四岁,要想要更小的,得从上海调,那就贵了。
关于服务方式,他们可以提供上门服务,但需要先交钱:“你带他逛街都行,只要到点带回来。”
我说成,跟他约好,后天在朝阳大悦城碰头,五个小时,价格是五千。
预订成功短息
我俩把聊天记录之类的证据,都拍了一遍,第二天上午,又来到这个园区,在楼下抽烟聊天——等陈文伟来。
十点半左右,陈文伟来了,开着一辆奥迪Q7,这车是自动锁,所以他关车门后没再确认一下。
我假装和周庸聊天,用余光看着陈文伟,一手抽烟,一手插在兜里疯狂的按汽车干扰器。
等陈文伟一进门,我和周庸立即冲过去,拉开受干扰没锁上的车门,拿出了他车里的笔记本电脑,夹在怀里,低头走出了产业园。
回到家,我弄开笔记本,在里面发现了很多的裸照和视频——主要是男童的,而且陈文伟已经按年份排列好,从2004年,他的暴行就已经开始。
除此之外,电脑里还有童星公司更衣室的偷拍视频。
最让我和周庸震惊的,是一个叫最爱的文件夹——里面是陈文伟玩弄各种比较“另类”的孩子,其中就有我们在视频里看见,得秽语症的那个男孩。
陈文伟录视频时,让那男孩多说脏话,他站在男孩身后,逼迫他说出更多脏话时,自己在后面大喊:“够味儿!”
电脑里的文件夹
除了秽语症外,2006年的一个视频,把我和周庸都看傻逼了——那个视频叫双性人,陈文伟找到了一个孩子,同时具有男性和女性的性器官,他不停的玩弄这个孩子,并嘲笑他怪物。
这个孩子,是少年时的孔非。
我忽然想起,孔非尖细的嗓音,以及他给我看的发票。
无限制公司总共给他报销了7个微型摄像,怎么就那么巧,他的这几个微型摄像,都安在陈文伟常去的民居。
他一定跟踪很久了。
我拿起电话,打给孔非,他很快就接了,我听见电话那头飞机场的声音——工作人员在提醒,登机时间快到的乘客,可以从7号安检口走。
我问孔非去哪儿,他说去韩国,我说那陈文伟怎么办:“说不定需要你出庭指证他。”
孔非一愣,说你都查到了:“我拿那些录像,从他手里要了200万。”
我告诉他,这是勒索,他犯法了。孔非说无所谓:“这些钱够我做个最好的手术了,以后哪怕蹲监狱,我也是个正常人。”
我问孔非不想报仇么,他说不想:“我十二岁之前,在村里天天受欺负,十二岁那年,陈文伟去建留守儿童学校,我被他从村里骗出来,说能当小明星。”
“之后的五年多,也没人扶我一把,恨早磨没了,我就想当个正常人。”
挂了电话,和周庸在车里抽了两根烟,差不多四点了,我俩开车去了朝阳大悦城。
朝阳大悦城
快五点时,手机响了,对方告诉我到朝阳大悦城的西门,我走过去后,看到那停着辆面包车,挥了挥手,面包车里出来一人,牵着一个肤色比较黑的小男孩,也就八九岁。
我把五千块钱递给他,约好十点半还在这儿见,牵着男孩进了商场。
周庸在里面等我,我把男孩交给他,让他带着买了套衣服,买了双Nike的鞋子,吃了顿博多一幸舍拉面。
男孩特别高兴的时候,我们开着周庸的M3,带着他、孔非录的视频、陈文伟的笔记本,一起去了警察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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